這天,當我們抵達醫院時,夜幕已垂,星光點點。一行數人先戴上口罩,在醫院門外 等待這次的訪問對象 陳沌吉醫生,現於將軍澳醫院任職骨科專科醫生。
不久,一位身穿綠色手術衣、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從扶手電梯的頂端出現,並向我們 招了招手。在昏暗燈光下,陳醫生濃密頭髮中夾雜了幾絲白髮,使他顯得嚴肅,令人不期 然緊張起來。隨後,他帶我們到達會議室(這次的訪問地點),還為我們準備好茶點,令 我們感到驚喜之外,也深感他的友善和細心。閒聊一會,訪問隨即開始。
當我們問及陳醫生自當醫生以來,有沒有遇上遺憾事時,氣氛頓時凝重起來。陳醫生 望向遠處,回想著說道,曾經在醫院裡重遇一位多年沒見的同窗,然而再見面時已變成醫 生與病人的關係。那位同窗患上骨癌,病情嚴重至已非人力可為,不久便病逝。談及此 處,陳醫生的神情不期然地起了變化,也許是燈光的影響吧!他眼中彷彿泛著淚光。同窗 的離世,相信是他當醫生的生涯裡的最大遺憾。
作為醫生,他除了時常體驗死亡的無奈,更難過的是要向病者的家人交代。當病人無 藥可醫,醫生需要妥善地向病人道出病情;遇上病人逝世,也要通知其親友死訊。陳醫生 指出,即使醫生已經盡力,有時也會遇上把親人的死歸咎於醫生的家屬。有一次,陳醫生 要在家屬面前宣佈病者死訊,家屬群起圍著他,情緒激動。奈何是陳醫生並沒參與該病者 的治療,只是被別人推去做這苦差。陳醫生重提此事也不禁苦笑。
談到他大學念醫科的趣事,他說最困難的是要牢記生字和解剖屍體。牢記生字之苦恐 怕眾人都有體會。而當學習上遇到難題時,他也會和同學一起面對和解決,所以不算十分 艱苦。然而,解剖屍體的經歷卻讓我們感到新鮮。大家不禁七嘴八舌地分享自己上解剖課 時的經驗
解剖牛眼、豬肺、白老鼠……,相信陳醫生也曾在生物室解剖過豬心吧!
光影交錯,眼前的醫生形象漸變得朦朧,一位堅樂學生的輪廓浮現
陳醫生在堅樂 渡過他的中學時代,無論是平凡,是驚喜,一一都在陳醫生的人生中留下了絲絲痕跡。老 師、舊同窗、舊課室,再次呈現陳醫生的眼眶中。